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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轉動輪椅就想跑(大半夜不睡覺,跑來薅我頭..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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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蓉蓉其實一直都是個好脾氣, 她心大,很多事情都不往心裏去,總抱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態。

但是當她看清了被鴻達至尊叫做“地圖”的南榮慎, 被她推著進了殿內, 溫蓉蓉從沒有過的憤怒了。

她瞪著南榮慎問他為什麽來, 卻心中如何不明白, 自己到了海潮國才僅僅三天,從圖東都城到這裏,日夜兼程也要二十幾天。

也就是說,她和南榮元奚一走, 鴻達至尊便將南榮慎帶離了圖東都城。

說不定一路上就跟在他們的後面, 溫蓉蓉簡直氣血攻心,她一整晚上都在看南榮元奚的面色行事, 但是這會兒她不想看了。

於是她直接一把拉過南榮慎的輪椅, 原地轉了一圈之後一腳蹬在輪椅上,把他蹬向南榮元奚那邊, 然後手中長簪直接朝著鴻達至尊扔去――

這長簪之上符文滿刻,乃是讓人身形減慢速度的靈器,雖然只是減慢一些,且在鴻達至尊這種大能身上, 更是大打折扣。

但是就減慢那麽一時片刻也夠用了。

溫蓉蓉拋出長簪的瞬間,低喝一聲,“不想死得都給我躲遠點!”

然後從乾坤袋中摸出了旋羽弩,直接朝著鴻達至尊射去。

這旋羽弩,可不是在外售賣的那些東西能夠比的, 這是溫蓉蓉自用的,是她保命的玩意, 威力可想而知。

殿中諸位自然也知道這旋羽弩的威力,於是眾人一哄而散,居然沒有一個在鴻達至尊身邊護著的。

第一支箭矢極速破空而去,箭頭在半空中炸裂成花,直直朝著鴻達至尊身上射去的時候,箭矢的嗚嗚聲就像是催命音。

但是鴻達至尊修為高深,溫蓉蓉知道她已經達到了地重開海境修為,不可能被她這一擊而傷。

但是溫蓉蓉端著弩,面色肅冷,在第一支箭矢輕松被躲過之後,第二支第三支,用迅疾到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朝著鴻達至尊躲避的方向射去。

“砰!砰!砰!砰!”

靈光四處炸裂,炸裂之處無論是門窗桌椅,甚至是這鴻達大殿的石柱,全部被箭頭的威力炸成飛灰,濺落在地上的毒液滋啦啦地腐蝕著周遭的一切,一股濃郁的酸味嗆進眾人的鼻子。

眾人面色微變,這等兇悍的旋羽弩他們從未見過,他們掩著鼻子再度躲遠一些,看著溫蓉蓉的眼神變了又變。

但是正如先前他們都不曾阻止溫蓉蓉和齊滿月的沖突一樣,現如今更無人阻止溫蓉蓉對著鴻達至尊動手,說白了,他們心中對於這個至尊,早就沒了半點敬畏之心。

而溫蓉蓉出手迅疾得根本不像個凡人,她經年累月的試煉靈器,又因為身上馭靈契的融合,身體各個方面都得到了加持,她此刻簡直像一個冷血無情的獵手,將放空的旋羽弩扔在地上,又從袖口乾坤袋當中拿出了旋羽箭。

搭弓射箭的速度絲毫不遜於連發的旋羽弩出箭速度,整個大殿幾乎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被炸成了廢墟,連鴻達至尊的座位都被溫蓉蓉炸的四分五裂。

鴻達至尊身形肉眼難以捕捉,但這麽密集的攻擊之下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,而溫蓉蓉似乎根本不需要去捕捉她的方位。

但是每支射出去的箭,總能夠險險擦著鴻達至尊的身邊,有的箭頭炸裂的靈火甚至能撩到她的法袍。

這可不是一個凡人與一個地重開海境高手的對決。

眾家宗門宗主的面色變了又變,尤其是之前和溫蓉蓉起沖突的齊滿月,面色青青紅紅,溫蓉蓉方才若是用這弩箭對她出手,她就算不死也去半條命。

各宗宗主慢慢都退到了同一個角落,而南榮元奚拉著南榮慎的輪椅,也在角落看著,南榮慎一錯不錯看著溫蓉蓉,好像從未認識過她一般。

連南榮元奚也不由得被她這一手給震的呆了呆。

“這是凡人?”生死齋嵇若裹著自己的黑袍,嘖嘖道,“十宮樓樓主這麽大的脾氣啊,這還在皇宮呢就和至尊動手……”

其餘眾人都不接話,倒是南榮元奚低頭問南榮慎,“可是她令人脅迫你來的?”

南榮慎搖頭,看著溫蓉蓉,完好的那半邊面色凝重,欲要操縱輪椅上前,卻被南榮元奚拽住了。

溫蓉蓉和鴻達至尊鬥得天昏地暗塵屑飛揚。

鴻達至尊並沒有還手,一直在到處躲避,像個被拴住了腳的飛鳥,即跑不了,也讓獵人射不到。

離奇的是站在大殿後面的,以雲無常為首的她的親衛,沒有任何一個上前護著鴻達至尊。

而洗漱好了站在雲無常身邊的溫澤陽,也只是面色深沈地看著自家小妹怒火沖天的和鴻達至尊動手。

一直到溫蓉蓉旋羽箭也射光了,整個大殿殘垣斷壁,連天頂都被炸出了窟窿。

溫蓉蓉看著鴻達至尊只是衣袍稍亂地落在不遠處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冷笑一聲從袖中摸出了目前她手下妖奴煉制出的最高品階的靈流彈。

兩只手抓出四個,這四個,能把這皇宮炸掉大半。

這一次鴻達至尊的面色變了,“溫樓主莫惱,你何不問問你夫君緣由,再來與我分辯,這鴻達大殿被你毀成這般模樣,你還不消氣嗎?”

“我問什麽,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中不清楚嗎?”

溫蓉蓉站在大殿正中央,唯一一塊算是完好的地方,冷聲道,“你做的時候,便該知道我會惱啊。”

“我生平最恨旁人拿我家人威脅我,你做了一次,我諒你憂國憂民迫不得已,”溫蓉蓉說,“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……”

她嗤笑一聲,“你不想活了,我送你上西天,反正這海潮國,我看有你沒你都一樣,你在殿內龜縮不出整日哭墳那些年,各國反倒好得很。”

她說著不再廢話,直接一顆靈流彈朝著鴻達至尊扔了過去,“轟”的一聲,整個大殿都顫了顫,這東西殺傷面積太大了,是很難躲過去的。

饒是鴻達至尊有開海境的修為,也難以躲避,因此她並沒有躲避,而是直接以靈力護體,生生受了這一下。

這一下她心口一震,喉間湧上了些許腥甜,天頂徹底坍塌,鴻達至尊也再不顧什麽風範,直接在四溢的煙塵和靈光中暴起,掌心運起兇悍靈光,朝著溫蓉蓉迎面拍來――

這是殺招,就像溫蓉蓉也不跟她留手一樣。

“蓉蓉!”南榮慎要上前,奈何南榮元奚拉著他的輪椅,他總不能爬過去。

而除他之外,其餘的人,包括溫澤陽都分毫未動。

溫蓉蓉自然是避不開這一招的,她就沒想著避開,她身上穿著的戴著的全都是靈器,溫蓉蓉膽子小,她怕死,所以她十宮樓,做得最好的不是攻擊靈器,是護身靈器。

她穿了一身,掉進天塹的龍焰深坑都不一定死,等的就是鴻達至尊靠近,不靠近殺傷力怎麽能大?

她打算用“同歸於盡”一樣的招式,在她和鴻達至尊離得最近的時候將手裏三個靈流彈一起引爆,炸不死她也讓她半身不遂!

但是誰料到還未等鴻達至尊滿含怒意的致命一掌拍到溫蓉蓉的肩頭,突然間“嗡――”的一聲,溫蓉蓉身上的馭靈契感知到了主人的危險,陡然間從身體內彈出。

赤金色的妖紋組成了道道環紋,嗡嗡震顫著從溫蓉蓉的頭頂一直環繞到她的腳底,如同牢不可破的赤金鎧甲,何止刀槍不入,簡直金鐘罩體。

將已經飛至溫蓉蓉身前的鴻達至尊彈飛了出去――

“哐!嘩啦啦――”是人體生生撞塌了後殿的墻壁。

“噗!”是鴻達至尊伏地不起噴血於地面的聲音。

溫蓉蓉和墻壁坍塌之後,站在後殿的溫澤陽對視一眼,溫澤陽對她拱了拱手,是那種擡著雙臂的,軍將之間最高禮儀。

溫澤陽身側站著的雲無常看了溫蓉蓉一眼,似乎是笑了下,然後帶著人去攙扶鴻達至尊。

溫蓉蓉眨了眨眼,還有點懵,除了眉心熱熱的,她完全在狀況之外。

她手裏還捧著沒來得及使用的三個靈流彈,她身上的珠釵環佩法袍束帶,都好好的並沒有被觸動。

十宮樓的每一個靈器,在最開始做出來,都是經由她之手,她親自測試威力,所以她了解每一件靈器的作用和極限。

但是在什麽都沒有觸動的情況下,剛才從她身體裏彈出來的那是什麽?

十宮樓難不成新做出來了什麽了不得的護身靈器?

溫蓉蓉眨了眨眼,南榮慎操縱輪椅靈巧地越過障礙,到她的身邊,拉住了她手腕,“蓉蓉……”

溫蓉蓉垂頭看了他一眼,那種狀況之外的狀態終於恢覆。

她把靈流彈收起來,手抓著南榮慎的手捏了下,放開他後朝著被扶起來的鴻達至尊走去。

溫蓉蓉從來不是個跋扈囂張的人,哪怕當年她才醒過來,應該模仿原角色的行為舉止,她也沒能強迫自己囂張肆意起來。

但是今次鴻達至尊確實反反覆覆觸碰到了她家人這個底線。

她不敢想象南榮慎是怎麽來的海潮國,家中雖然有妖奴山莊也有虛羅門弟子,但她二哥和母親都只是普通人。

她問都不用問,就知道南榮慎為什麽會來。

只要有鴻達至尊的人找到他,刀山火海,他都會跟著走,怕他們傷害她二哥和母親,他怎麽敢不來?

所以溫蓉蓉這一次是真的起了殺心,才會用那種“同歸於盡”的方式,也要讓她在威脅到自己家人之前先付出代價。

不過靈流彈沒有用上,溫蓉蓉不知道方才從自己身體裏彈出的是什麽。她現在也沒工夫去理會,待到回去山莊再問閼逢便是。

溫蓉蓉走過一地狼藉,走到鴻達至尊的面前,她盤膝打坐,嘴角還不斷地溢出鮮血,她的親衛圍繞在她身側。

感知到溫蓉蓉走近,她睜開眼看著溫蓉蓉的眼中卻並沒有恨意,甚至沒什麽狼狽,只聲音有些不穩地問,“溫樓主可出氣了?”

溫蓉蓉看她身上像被鞭子抽了一般,出現道道燒灼的痕跡,胸口一處最嚴重,傷處皮開肉綻,她胸好平……

確實很解氣。

溫蓉蓉站在一塊被炸碎的座椅上,居高臨下地看著鴻達至尊,說,“我脾氣一向很好,如果你不逼我現身,我可以一輩子龜縮不出。”

鴻達至尊笑了笑,似乎對溫蓉蓉這番話很不屑。

溫蓉蓉知道每個人的腦袋褶皺都不同,因此並不為她和鴻達至尊說不通而惱怒。

她只說,“你身為至尊,我願意叫你一聲至尊,但是你若再敢招惹我,我不介意親手把你從至尊之位拉下來踩進泥地裏,我說到做到。”

“可你知道我說得沒錯,若不查清楚魔獸異化的原因,我這至尊做不做又如何?”

她到現在,還在說這樣的話,溫蓉蓉皺眉看著她,真的懷疑她是為了天下蒼生才這麽不擇手段了。

鴻達至尊又提高一些聲音,嘴角帶血地同殿中各宗主說,“我還是會按照和諸位的約定,親自帶隊進入魔獸領地。”

“我可以承諾,若當真令魔獸異化的根源是血靈礦,待到血靈礦奪回,諸位宗門自可平分,我半塊不取,如何?”

各家宗主已經都從剛才躲避溫蓉蓉和鴻達至尊鬥法的角落出來,站在破敗的殿門門口,聞言面色頓時微變,這個條件的吸引力,是致命的。

溫蓉蓉皺著眉,鴻達至尊又擡眼看向她說,“溫宗主也不必惱怒,我並未威脅定南侯。”

“我身在海潮國,你的妖族軍也在海潮國,我怎敢相隔幾千裏去迫害你的家人。”

鴻達至尊按著心口咳了兩聲說,“你可以問問定南侯,是否是我逼迫他來……”

溫蓉蓉回頭看向南榮慎,懶得再跟鴻達至尊說什麽,只說,“你可以隨意狡辯,我若是信了算我輸。”

她說著轉身欲要離開,鴻達至尊又說,“溫樓主身懷上萬妖奴共命契,已然融合成了如此強悍的護身陣,你難道真的要至天下於不顧,如你所說,終身龜縮在十宮樓中不出嗎?”

溫蓉蓉腳步一頓,溫澤陽眉頭蹙起,看向鴻達至尊面色不善,她這便是在逼溫蓉蓉。

雖然馭靈契融合是真的,可也改變不了溫蓉蓉只是個沒有靈力凡人的事實,進入魔獸領地,她依舊危險非常。

而溫蓉蓉聞言卻腳步一頓,轉身看著鴻達至尊道,“你說什麽?”

鴻達至尊還未等回到,大殿之外,傳來一陣喧鬧,接著便是數不清或身著鎧甲,或化為原形的妖奴,沖破了這海潮國皇宮的守衛,趕到了大殿門前。

為首的正是閼逢。

看到溫蓉蓉安然站在一片廢墟之上,擡手示意身後妖奴暫且停下。

溫蓉蓉看到他們眼中閃過驚訝,他們今夜都被溫蓉蓉派去輔助溫澤陽守各方防線了,怎會聚集在一處?

鴻達至尊繼續道,“你看,他們通過神魂守護陣感知到了你的危險,這就來救你了,而我甚至沒有傷到你分毫。”

“想必在場諸位宗主,無人有溫樓主這個本事吧。”

“再者說但就溫樓主先前那用箭弩的能力,我這樣的修為尚且應接不暇,”

鴻達至尊說,“溫樓主這可不是一個凡人能有的身手,即便是常年征戰的軍將,也未必有溫樓主的箭法精準迅疾。”

溫蓉蓉不知道什麽馭靈契融合的事情,但是她也懶得爭論了,到現在看來,這一趟魔獸領地勢在必行。

溫蓉蓉看向南榮慎,很多話都要回家去問。

她鬧也鬧了人也傷了,鴻達至尊自稱放棄血靈石,言語間只為蒼生,卻拿著她的能力對她步步緊逼,諸位宗門宗主都看著,她不可能不給個態度。

她頓了頓,開口說,“今日就到此為止吧,至於進入魔獸領地一事,我會提供靈器代替虛羅門,至於十宮樓……我自己會去。”

“蓉蓉!”

“蓉蓉!”

開口的是溫澤陽和南榮慎,溫蓉蓉跳下了殘破石塊,快步走到殿門口,對著閼逢揮手,“回白馬山莊去等著我。”

閼逢點了點頭,迅速帶著宛如逼宮的上百大妖消失。

溫蓉蓉推著南榮慎,朝著外面走的時候才小聲抱怨,“你都不方便,你說你折騰什麽啊……”

南榮慎抿著唇沒有吭聲,諸位宗主本來對鴻達至尊就沒有幾分敬畏,再見她被溫蓉蓉這個凡人給傷成這樣,這幾分敬畏之心也沒了。

連招呼都不打就各自散去。

其實何止是宗門宗主對鴻達至尊沒有敬畏,這天下其實早就變了。

在溫蓉蓉低價開始向普通百姓甚至是妖奴售賣靈器的那一刻,這個世界上的階級便已經開始搖搖欲墜。

被惹急的平民,本來就算是被殺了全家也不見得能近得了仇人的身,但是有了靈器,他們可以輕易報仇雪恨,哪怕最終跑不掉,但至少可以魚死網破。

這種事情多了,貴人們早已經不敢肆意而為,更遑論殘殺現在已經有人招攬接手的妖奴和半妖。

這個世界在悄無聲息也劇烈非常地變化著,宗門宗主們的那點仙術不再是百姓們追崇妖奴們畏懼的能力。

修真的宗門尚且也需要絞盡腦汁地搞錢買靈器,他們本來還對鴻達至尊的開海境修為有些忌憚,現如今一看,還不如一個靈流彈。

鴻達至尊的威信在今夜轟然破碎,至此,溫蓉蓉的十宮樓,隱隱成了各宗之首。

主要是她有靈器。

不過這些都是後話,此時此刻,溫蓉蓉正坐在馬車上,看著南榮慎運氣。

但是要說真的生氣,她又能理解他,畢竟鴻達至尊的人雖然沒有真的以她家人威脅,南榮慎也不可能讓她威脅,那就只能來。

再者說他一個無法站立行走的人,有什麽資格和鴻達至尊的人討價還價?

在南榮慎的眼中,溫蓉蓉再有什麽共命契融合的神魂護身陣,再怎麽箭術卓絕,她也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需要保護的人。

而在溫蓉蓉眼裏,南榮慎就算坐輪椅也打得過大部分人族甚至是修士軍將,他就是個站不起來的弱勢之人,老實在家待著才對。

想把對方護在羽翼之下這件事,他們難得默契統一,但正因為如此,他們現在鬧起了小別扭。

南榮慎其實也不光是因為鴻達至尊的威脅來的,他始終放心不下溫蓉蓉,從她走開始,到南榮慎跟著鴻達至尊的人追在她身後,期間的那兩三天他在家中根本食不下咽夜不安寢。

太擔心了,見不到她也太痛苦了。

南榮慎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這麽離不開一個人,說依賴也不準確,但他從來沒有這麽想念過誰。

因此見到了溫蓉蓉,溫蓉蓉生氣了,他也不跟她犟嘴,只是靜靜靠著晃動的馬車車廂看著她。

溫蓉蓉說來說去就是擔心他,被他眼神看得受不了,嘆了口氣,瞪著他,“反正你不能去魔獸領地。”

“我了解那裏的一切,我去最合適。”

“有地圖就夠了,你這樣子能有隨身帶著地圖方便嗎!”

南榮慎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,抿著唇不說話了,側臉線條因為咬牙繃得緊緊的。

溫蓉蓉知道自己說話傷著人了,可是她說的是事實啊,南榮慎這樣確實不宜跋山涉水,她決定他實在不聽話,就把他像當初才救回來的時候一樣,鎖在白馬山莊,反正那鎖還在呢。

“鴻達至尊給我準備了一個坐騎,”南榮慎突然說,“是一頭開了靈智的虎妖,我在來的路上,已經和它締結了坐騎契約,適應了好久。”

南榮慎看向溫蓉蓉,說,“我不會拖大家的後腿,我能幫上忙,”我能保護你。

他吸了一口氣,語氣軟了些說,“我了解一切的妖魔獸,我知道魔獸領地每一處藏身之地,我比地圖要厲害多了,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呢。”

溫蓉蓉當然知道南榮慎的能耐,也知道他比地圖厲害多了,但是關心則亂。

她腦子亂糟糟的,完全不想讓南榮慎去,但是為什麽不想讓他去……她又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。

因此她只是閉著眼靠著馬車車壁不說話了。

兩個人幾乎沒有吵過架,這一次也不算吵,只是因為擔憂彼此意見有了分歧罷了。

可是兩個人都難受得要死了一樣,溫蓉蓉回到白馬山莊之後逃也似得下了馬車,去同妖奴們開會。

南榮慎則是被妖奴推著去了他之前住的那間屋子。

溫蓉蓉開了個會才知道自己身上馭靈契融合了上萬妖奴的神魂,這些神魂是這世上最堅硬的鎧甲,並且不是第一次被觸動了,只不過從前都只是將要彈出便危機解除,她沒有發現罷了。

妖奴們也是因此感知到了她的危險,才會逼宮似的沖進海潮國皇宮去救她。

溫蓉蓉高興極了,這不就是真的金鐘罩嗎?

她求而不得的東西!

不過她的高興沒能持續多久,回屋子休息的時候,她的那間房正在南榮慎隔壁,她發現南榮慎屋子的燭光還亮著,他沒睡。

溫蓉蓉在他屋門外轉了好幾圈,最終沒有進去,她理不清自己的想法,不知道怎麽說,要說什麽呢?

最後她選擇回自己的房間洗漱好蒙起大被睡覺了。

南榮慎則是一直到燈燭都燃盡了,也沒有休息,他實在是忍不了,轉動著輪椅到了溫蓉蓉的房門口。

守門的妖奴見到他還貼心地把他給推屋裏去了。

南榮慎在溫蓉蓉屋子門口,手指抓著輪椅幾度指節青白,最後嘆息一聲,慢慢轉動著輪椅到了溫蓉蓉床邊。

溫蓉蓉睡得正沈,夢境繚亂,自從不小心吃了雲無常一縷煙之後,她的夢境精彩得堪比電視連續劇。

上演的是一出一出她從未見過的波瀾壯闊的畫面,在那些畫面裏,她總是會縮小,總是坐在雲無常的肩膀上。

她看到數不清的兵甲,看到壯觀無比的大樹,看到暗潮洶湧的大海,看到經年不息的烈焰熔巖,看到遍地赤沙一望無際。

也正因為這些夢境,她半夜三更總是會驚醒,平均一晚上兩三次,起身尿個尿回去夢境還能接上。

今晚她也沒有例外因為夢見自己掉入海中驚醒,然後狠狠抽氣之後驚坐起,就看到了床邊正擡手偷偷摸她頭發的南榮慎。

南榮慎本來就是偷著來的,兩個人鬧別扭還沒好呢,溫蓉蓉冷不防這麽坐起來睜開眼,他嚇得猛地縮回手,轉動輪椅就想跑。

溫蓉蓉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,聲音帶著才睡醒得低啞,“你要不要這麽記仇,大半夜不睡覺,跑來薅我頭發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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